小小庆贺（2 / 2）

小厮去开窗的时候往下望了一眼，看见几个人见人就给看画像，像是找人的样子。

赵敬堂坐着看他们拌嘴，玩闹耍脾气一样地吵架。

老胡哥第一次在赵敬堂面前开口。

“小赵先生，多谢你前一段时间对我兄弟的照顾。”

赵敬堂赶紧坐正，这些都是李南滨的亲友，他已经很像个局外人了，突然被牵扯进来让他有点紧张。

老胡哥不管那俩人，只对赵敬堂说，“再有三个月不到，还是要靠您。我们仨里面估计就他一个能走远的，就拜托您了。”说着，仰头干完一杯酒，老胡哥伸手又一连拿起两杯又灌下去。

可这话，让在座的人都安静下来。

赵敬堂赶紧回敬他，“我能帮的都会做的！”

“我是粗人，就这么把兄弟交到你手里了。”

“……是。”赵敬堂就差起身回敬了。

李南滨和宋骓贤看在眼里，这闷葫芦老是不说话，但是挂念着他们的心从来都没有轻过。这是那些王焕之类的酒肉朋友永远不可能做到的，这样的兄弟也是他该一辈子都记在心里的。

宋骓贤也碰了杯子上去，仰头咽了，情谊，就全在这里面了。

赵敬堂忽然就生出许多感动来，他孤身惯了，看见真情的时候总是轻易地就被敲碎了外表，露出心里的一团火热来。

“好，我一定尽力！”

李尧端着酒杯愣着，跟着喝了一杯，又倒酒。李南滨轻轻用自己的杯子碰了下，仰头喝掉，没说话。

李尧见少爷眼眶红红地看着自己，不知所措，艰难地小声来了句，“我会一直陪着您的。”

只有李南滨听得见。李南滨由衷笑了，有这样的一群人陪在身边，再考取个功名，他就没什么可求的了。

琴音醇酒里，几个人喝得微醺。

店管账的帮着宋骓贤把喝得不成样子的李家主仆送上马车。老胡哥跟在后面看着。

宋骓贤见赵敬堂还有点清醒，就交待他，“租车的银子已经付过了，你看着点路，下车的时候让家里人来接他们就行。”

赵敬堂点头，钻进了车厢里。

狭小的车厢里，黑的不能行，一会儿就全是酒气。

赵敬堂撩开帘子，月光泄进来，亮莹莹地打在李南滨和李尧的脸上。赵敬堂看着这一对主仆并排躺在那儿，毫无形象可言。就是这样的人这样地生活，却吸引着他，他再也不想回去了。

赵敬堂坐到赶车那人边上，那人想和他说话，见他安安静静也不吭声就放弃了。

街上早就安静了，只剩下马蹄和马车压过路面的声响，踩在人心上，响在耳边。

“公子，到地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