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今天初次听到这种话，虽然觉得有些强词夺理，但仔细想想话糙理不糙，武功一事还真是这么个样子，所以一时也想不到该反驳些什么。

两人又就这这个话题切磋了一下对剑术的看法。韩沈发现，坊间听说的有关这个萧家的二公子最多的评价是顽劣。这几日相处下来，韩沈却对这个年轻人有了不同的看法。

如此年纪，正是该鲜衣怒马恣意张扬的年纪，只是萧思远将这份张扬发挥的有些过分，在别人眼中就显得又些张狂。

可韩沈想，这样的出身，这样的品行天赋，这样的武功造化，换做是他，也会如此张扬潇洒吧。

两人从技击剑术一路说到唐门的暗器，萧思远边说边鬼使神差地回了一下头，正好撞见陈继乾从车里往外看。他冲着人一笑，自觉笑容灿烂，可陈继乾却直接用摔车帘子回应。萧思远碰了一鼻子灰，自嘲着摸了摸鼻子，太子殿下不是最重仪态的吗，真是没礼貌。

正常人大多要个脸，鲜少会一而再地自讨没趣，可萧思远打从娘胎出来，脸皮就不算太正常，年深日久挫磨地越来越厚。放在从前，他讨厌陈继乾那会儿，整天觉得这人整个人端着，装的没劲透了。但最近他又找到了新的人生乐趣。他不由自主地去招惹陈继乾，看他生气，比逗师父屋里那只雪玉鹦鹉炸毛要来劲多了。

他跑过去，伸手叩了叩车窗：“太子殿下。”

无人应答。

“太子殿下”

还是无人应答。

“陈继乾。”

“继乾。”

“阿继？”

“你干什么？”里面的人终于被喊得心烦意乱，掀起车帘吼道。

萧思远笑得见牙不见眼，“车里闷闷的，我想去赛马，你去吗？”

“不去，你没听见前面流寇啸聚，直接反了吗？”太子殿下想都没想，直接了当地拒绝了。

萧思远不知又说了些什么，韩沈骑马过去：“殿下，江阳城距此地还远，前面官道平坦，臣等在后面跟着，您和萧公子可尽兴。”韩沈没少和陈继乾打交道，从垂髫稚子一天天看到这么大，心里很希望从小被拘着的太子能和萧思远一样欢脱一些。

陈继乾似乎也坐腻歪了马车，唤人来伺候更衣，接着就一挥马鞭，和萧思远你追我赶起来。

骏马驰骋，身后腾起漫天黄沙。韩沈命令沈青棋和步如清两个人跟着。两个人在后面吃了一嘴沙子，正相互埋怨。

突然，陈继乾的马一沉，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陈继乾就连人带马滚进了路旁的荆棘丛。

这一摔，直接吓掉了后面跟着的一群人的魂。

等人被捞出来，整个脸上已经布满了深浅长短不一的粉色口子，有的已经准备往外渗血。

随行的御医小心地将陈继乾的脸裹上说：“殿下，最近几天，还是不要见人了。老臣给您用纱布裹上，还望殿下最近几天忍耐一些，把脸遮住，不要见风。”

萧思远好死不死地插了一句话，“哪有这么娇贵，跟个娘们似的。”

“萧思远！”太子虽不好亲近，但鲜少真的发火。今天是真的被摔急眼了，他一向最重仪表，现在被裹的跟个粽子一样，无名业火正好发到招人恨的萧思远身上。

“来人，给我将这目无尊长的混账押下去，先打二十板子，五十大板，再发落。”

“陈继乾，你疯了。你自己骑不好马，倒在这里怨我？你讲不讲道理。”

“还愣着干什么？把他带下去！”

左右护卫无可奈何地对萧思远说：“二公子，得罪了。”

“哈，诸位，讲讲道理好不好？”萧思远见这些人真要抓住自己开打，好汉不吃眼前亏，立马开溜，“陈继乾，你自己南下，小爷我回袁门了。”

他说着就一溜烟跑到驿站的马厩，解开缰绳，纵马而去。

等大家反应过来，只能看见漫天黄沙道上卷起的尘土。萧思远此等劣迹人尽皆知，在宫学里，程太傅都治不住他，更何况他们这些人。

幸好，太子殿下也没有过分追究，只恨声说道：“萧思远，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回京城。”

第二日天亮启程，人们终于感受到久违的清净，没有萧思远蝴蝶似的在队伍中乱窜，这支队伍终于有了点皇家出巡的威严。

太子殿下整日憋在车驾中，偶尔露面也是带着头纱。但众人皆知他看重仪表，如今头面受伤，自然不愿见人。

一个男人这般姿态，多少显得有些矫情。

韩沈训斥了两个背后议论的军士后，众人也不敢再说什么。

萧思远倚在树下，百无聊赖地用草茎戳弄四处奔波的小蚂蚁，陈继乾干咳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

“我说，你怎么收拾那么慢？”萧思远拍拍发上的草屑，对着姗姗来迟的太子殿下抱怨道。

“等车驾从驿馆走后，我才敢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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