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萧思远难得升起一丝愧疚：“那个，我刚才嘴贱，随便说说的。哈哈哈。”萧思远觉得自己的干笑，让周围的空气更尴尬了。

他翻着爪子，无比期盼这东西快点烤好，这样就能多个理由说话了。

他一边翻动爪子，一边拿眼斜陈继乾。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人活着就是害人的？”

“啥？”萧思远被滋滋的油香勾引得六神无主，一时没听清陈继乾说的什么？

“没什么。”得，太子殿下又缩回壳里了。

萧思远拿棍子戳戳，觉得差不多了，于是把爪子递给陈继乾，“快吃吧，听说肉是酸的。”

陈继乾很理所当然地接过来，开啃。神仙饿了估计也没啥风姿，至少太子殿下饿了之后和普通人差不多，狼吞虎咽，伸脖子瞪眼。

人吃饱了，话会多起来。

萧思远拿一根树枝拨弄得火堆火星四溅，他觉得头有些发沉，是不是要晃动一下脑袋。

陈继乾看他脸色不好，“你没事吧？”

“有什么事？去年，我和师兄们一起围剿洞庭湖的水匪，在水里泡了两天，脚上的皮都泡秃噜了也没怎么着？”

“剿水匪不应该是官府的事情吗？”

“官府哪里管得了这些江洋大盗的事情，这些水匪滑头的狠，闹得狠了，官府刚一出兵，他们就假装渔民，四散藏匿起来。洞庭湖那么大，总不能把渔民都抓起来吧！官兵一撤，水匪们又聚集在一处。我们袁门也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大家都要讨生活。如果不是水老虎雷行欺男霸女，打家劫舍的事儿做太多，掌门师兄也不会让我们出头去收拾那群水匪。”

这些事情是陈继乾从前没听过的，在他的认知里，萧思远好像除了打架斗殴，逞强好胜以外好像什么正经事都没做过。

萧思远觉得有些冷，方才小命差点交代了，现在缓过神，萧思远觉得自己手脚都是软的。

“你真的没事？”

萧思远透过篝火看到平时仪态端肃的太子殿下鬓发凌乱，平添了几丝鲜活的少年气，作弄的性子又起：“肩上的伤疼得厉害。”

陈继乾挪了挪，面色紧张。

萧思远见他轻易被唬住，觉得更好玩了：“也没什么，不如你讲个故事吧，好玩些的，我听了，可能好过些。”

讲故事和治伤能有什么关系，萧思远也就随口说说，已经做好了被陈继乾直截了当的拒绝的准备。

“我不会讲故事，”陈继乾咽了咽唾沫“我跟你说说小姑姑的故事吧。”

萧思远一听是信阳公主的故事，瞬间来了精神。

“小姑姑从小是和皇子们一起教养的，脾气，脾气有些男儿意气。做起事来，全凭一时好恶，很少考虑后果。”

萧思远点点头，陈玉少年时期也算是劣迹斑斑，朝野耸动的主儿。

“那日雪好大，我被内监抬着进学堂，起得早，天又冷，一路上瞌睡不断。半路被个雪球砸中脑袋，我气急了，往上一瞧，小姑姑穿了个猩红的衣裳躲在松树枝子里。”

萧思远咂舌想，这种事，还真是不够她办的。

“小姑姑从树上跳下来，听说我是去上学，便一把扯住我说，对着那些老古董有什么好玩的，来来来，跟着姑姑去玩雪。”

“我怕极了，连连摆手，可小姑姑说她有办法。她找来一个机灵的小内监，让他谎称我受了风寒发起热，跟太傅告了病假。”

萧思远翻了个大白眼，觉得这种理由实在蹩脚。

“那天的太液池雪很厚，小姑姑带着我堆了两个很大的雪狮子，在我想堆第三个时，小内监跑着来报，说秦太傅知道了真相，正赶过来。”

“然后你就和长公主一起挨罚了是吗？”

“哪有，小姑姑年少时就是和皇子们一起在太傅座下读书，一听秦太傅要来，撒丫子就跑了，在外面躲了好几天才敢回宫，受罚的只有我一个。”

“哈哈哈哈，还有这段往事，也就她能干出来，这种坑自己侄子的事，剩下你一个人挨罚，罚得重吗？听说，秦太傅有硬颈之名，骂起先帝来都不留情，他怎么罚得你？”

陈继乾摊开手掌，他根根手指纤长白净，只在左手腕上有一道褚色疤痕，颜色不算太深，在这样一双白玉般的手上却有些扎眼了。

“这老爷子果然名副其实，那时你虽然未入东宫，可正经也是个皇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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