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天底下最有威势的三个男人并排站在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接受底下臣子的跪拜。

袁自流说萧思远心底有个碗大的口子，再大的心事也压不住他野马样的性子。所以，发现自己的冤家竟然是当今太子这么惊悚的事情也只困扰了萧思远片刻。他站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儿，竟然觉得高台上一本正经的皇太子与昨天炸毛的少年折叠成一个人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武试第一项比的是骑射，萧思远无聊的看着墨块皇太子腰板挺直地走到靶场，哦，按规矩是得他射这第一箭。

拉弓，搭箭，离弦。

铁箭破空的声音划过众人的耳膜，然后，在一群准备喝彩的抽气声中华丽地，脱靶了。

空气似乎凝滞了片刻，大家才在一声轻笑中回过神，萧思远见四下目光黏在自己身上，才意识到那声突兀的笑声是自己发出来的。

太子殿下将长弓随意地抛给身边的侍从，振衣，昂首，又腰背挺直地回到圣驾旁。连一丝多余的目光都没抛给别人，仿佛刚才的尴尬是在场众人的幻觉。

宫中常事见皇帝脸上又积起阴翳，忙连唱带吼：“请齐王殿下试箭。”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齐王陈承乾御马而来，一箭破空，正中红心。

定立脱靶与骑射命中，孰优孰劣，立见高下。

陈承乾骑装飒爽，一条双龙衔珠的大红抹额更衬得人英姿勃发。太子虽然与今上站的靠近，却不如齐王与今上肖似的面貌更像一对父子。

萧思远将手中绿头的签子转了一下，冲祝六扬了一下手。这场比的是马球，获胜的一队可以获得全员进入宫学文试的资格。他本打算在这一局受个小伤，直接下场。可想到和他一队的祝六，想到半山书院，萧思远觉得还是好好的打完这一场再做打算。

大家正慌乱地换着衣服，一个小内监悄悄靠了过来，将一支红头的签子递了过来。

萧思远蹙了一下眉尖，利落答道：“抱歉。”

小内监一怔，以为他会错了意，连忙解释：“这是齐王殿下……”

萧思远当然知道红签是齐王，绿签是太子，他可不管什么齐王太子的。这一局，他只管祝六在哪一队。

“我只在这一队。”

小内监张了张嘴，恨恨地瞥了一眼，急匆匆离去。

童休见人走远，凑到萧思远身旁悄声说：“齐王素来爱压太子一头，搞这种小动作，肯定又想在皇上面前大大露一下脸。你今天驳了他，一会儿可得小心。”

萧思远满不在乎地冲他笑了笑，神态轻松地将绿抹额系在头上，说道：“虽然我不喜欢这惨绿的抹额，但我更不喜欢他这些鬼祟的小动作。”说罢，他呲着一口大白牙冲祝六笑道：“你跟端午日绑了粽叶的糯米粽子似的。”

祝六紧张地手上冒汗，哪里顾得上还嘴。锣声一响，便随大部队催马入场。

马球被高高抛起，太子与齐王初试锋芒便落了下风，齐王踏马腾空，将球抢了过去。

场边锣鼓喧天，场内少年健儿急催骏马，一时红土翻天，好不热闹。

萧思远一开场就发现自己这一队实力远逊对方，一刻钟不到，绿队便连输三筹。

“萧二。”祝六奋力一挥杆，企图将球传给萧思远，却没防备自己的身侧，他被左侧奔来的黑马直接撞飞。祝六胯下马匹受惊，连转了数圈，直接将人掀翻在地。

萧思远急夹马腹，弹指间冲到惊马旁，侧鞍展臂，硬生生将祝六这个小胖子从乱蹄下拽了出来。

红土地腾起漫天飞沙，萧思远一出手便引得无数目光。

他却穿过各种目光，直接望向一直不在状态的太子和志得意满的齐王，目光直白坦荡：我不管你们要如何，今日萧二我要一战。

萧家子弟历代枕戈待旦，弓马骑射无一人无一日松懈。即便在袁门，也有萧家出资修建的马场供他练习。此时的萧思远走马，交锋，击球，回旋，直接把球场当成了战场。

陈承乾狠夹马腹，他胯下的是大宛马，骨架高大，冲撞起来，一般马匹是无法抗衡的。

谁知这个萧思远比泥鳅还滑，几次三番避开了他暗地的攻击。

“齐王殿下，这样不好吧？”萧思远拿球杆别走陈承乾的暗招。他嘴上说着不好，实际上阴招小动作并不比对方少。来而不往非礼也，萧二郎从来不是吃亏的主儿。

陈承乾向旁边的吴应明比个手势，吴应明和他打惯了配合的，直接和另外一人将萧思远截住，三者呈犄角之势。场上红土飞扬，观众们目光都随着飞到绿队球门的马球飞舞，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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