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容嬷嬷撇撇嘴,“想必明珠格格这会儿早歇了吧。老奴这就让人去通传。”
“别,若是歇下了咱回来就是。”阿武冲着身后的宫女太监们挥挥手。“别跟着那么多人了。”
小心地扶着自家主子到了明珠格格闺房,烛火通明,人还未歇下。阿武纳罕,“你家主子不是半个时辰前就告醉回来了吗,怎的还没歇下。”
金锁答道。“回皇后娘娘,赛娅公主方才送了药膏过来,又跟主子聊了一会,所以。。。。”
“哦?”阿武脚不沾地往里间走,正瞧见夏紫薇坐在床上低着头,锦被虚虚搭在膝盖上,白嫩的大腿露在外面。
听见有人进来,夏紫薇抬头一看,登时唬得一跳,急忙把锦被拉到胸口。
阿武见状让身后人退出去,径直走到床榻前坐下。“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夏紫薇羞红了一张脸,按住阿武欲掀被子的手。“不,不,不是很严重,只是磨红了而已。已经上过药了。”
“哦?上的什么药,我看看。”
夏紫薇将手里一只蓝色小瓷瓶递给阿武。阿武细细打量了一番,挑了挑眉。“是那西藏公主送来的?”
夏紫薇点点头,看着阿武面色不虞没敢说什么,继而便在阿武眼神的威压下颇为羞耻地被掀开锦被。阿武看到大腿内侧磨破的地方已经结了痂,眉头皱了又皱。
“不碍事的,过几天就好了。小伤而已。”夏紫薇收紧双腿,以往从未在阿武面前袒露过身体,而今却被阿武瞧了,浑身不自在,急忙把锦被拉上来,小声道
。
阿武只觉得莫名的火气蹭蹭往上冒,面上却笑得柔似春风。“我倒是不知道,咱们的明珠格格看似柔弱,谁知骑术相当之好呢,连四丫头都被你比下去了。”
夏紫薇身子一僵,瞧着一脸和气的皇后娘娘,说不出话来。“这,这。。。”
“想必是你娘亲教你的吧?”皇后娘娘没放过夏紫薇眼中的闪躲,又逼近了几分。
“是啊,是娘亲教得。”夏紫薇急忙顺着皇后的台阶下来,不敢直视那双似怒还笑的眼睛,眼前这人身上还带着酒气,想必喝了不少,但愿明天酒醒之后能忘了这茬。
“皇额娘您喝了不少酒吧,天色不早了,要不紫薇先扶您回去歇息吧。”说着夏紫薇瞥了一眼旁边凳子上的衣物,欲伸手去拿。
“不必。”阿武将她的手按住,原本酒意上头昏昏沉沉,此刻却分外清明。
夏紫薇只觉得皇后娘娘抓着自己的那只手越来越用力,还带着灼人的温度。而皇后娘娘的眼中,分明是自己,但她好似在看另外一个人。那眼神欲语还休,将她的心也揪起来。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歇着吧。”阿武回过神,起身拂了拂衣襟上的褶皱,稳重端庄地走出了偏殿。
夏紫薇心中疑惑,眼睁睁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屏风之外,却又听见阿武在外间吩咐金锁及贴身宫女们,“好生伺候着你家主子,别让她多走动。”
赛马大会之后,福伦正式接到了圣旨,册封福尔康为西藏公主额驸,即日前往西藏与塞娅公主完婚,福伦捋着胡子又忧又喜,自此福家跻身八旗子弟,二儿子尔泰前途光明,只可惜了大儿子,此一去路途遥远,恐怕见不着几回了,没料到福尔康接到圣旨时面如死灰,连恩都忘了谢。福伦气急,硬按着他的脖颈给皇帝磕了三个头。
皇帝将福尔康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恼恨这狗胆奴才损了自己面子。他岂能不知福尔康肖想着明珠格格,知晓二人清清白白,不过是福尔康色胆包天,坏了规矩,这宫里又岂能再留他,此番依着皇后将他发配去西藏,真是再好不过,偏生这狗奴才还不知好歹。
皇帝心里冒火,但碍着巴勒奔在一旁不好发作,只能把这碍眼的家伙打发了。
“福爱卿,领了旨就赶紧回去好好准备着吧,不用在这伺候了。这可是关乎国体的大事,绝不能出任何纰漏。”
福伦心虚,生怕自家儿子在皇帝面前再闹出什么来,赶忙领了旨谢了恩,拽着就要发作的福尔康出了乾清宫。
皇帝抿了一口茶,瞥见身侧的皇后好似心事重重的样子,眼睛底下还有些乌青,娇娇柔柔的惹人怜爱。他转头又跟巴勒奔说了几句话,巴勒奔也识相,目的已经达成,便立即向皇帝请辞,不日将启程回藏,为女儿主持婚礼。
皇帝挥挥小手帕表示,北京欢迎你,有时间再来玩呀(划掉)。
待巴勒奔走了,皇帝关切地问皇后。“怎么了?瞧着你精神不大好。”
阿武心里一抖,不动声色地抽出被皇帝握着的手,揉了揉太阳穴。“想是昨儿个喝了些酒还没缓过劲来,不碍的。皇上,这件事也算是了了,外头小顺子还等着回事呢,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了。”
皇帝有些不舍,最近皇后性情大变好似转过弯来了,自己也觉得心里有些舒坦。可下面几个内务大臣瞧着呢,只好起身扶着皇后送她到殿门外,说道,“你好生歇着,朕忙完了就去看你。”
阿武赶忙道,“皇上政务繁忙,不敢劳皇上挂心。皇上也要保重龙体,不要太过劳累。臣妾告退。”说罢便上了肩舆。
“怎么了?”皇帝瞥见一旁探头探脑的小顺子,没好气道。
“回,回皇上,五阿哥请见皇上,在南书房等着呢。”
“哼!教他候着吧。皇上甩了甩袖子,大步走进正殿。”
小顺子苦着一张脸,又跑回南书房传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