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2 / 2）

“为什么不带军队来？”洛甘涅问，他一只脚踏在船锚上，左手抛翻着一把匕首，右手顺手便把脖颈上挂着的护身符丢进了海里，“尤利乌斯不会就这么让我走——即使他知道阻拦不了我。”

“所以为什么还要白费力气呢。”阿利斯道，“来一百个我也拦不住你。”

“所以你来干嘛？为我送行？”洛甘涅问，“祝我平安？”

“莫里共一般不会住在王宫里，只有早上会在上早朝的时候待在王宫的议政厅，其余时候他随即住在散布的王城周围的数十个宅邸里，这是王宫的平面图和他宅邸分布的位置，另外一张纸上是他最近一个月的行程，不全，但是是我们掌握的所有了。”阿利斯道，“以免你花费时间再打探这些消息。”

洛甘涅接过阿利斯递过的纸卷，还在看，阿利斯便道：“看完之后就给我，我知道你记得住。”

“尤利乌斯知道你在帮我做他阻止我做的事吗？”洛甘涅问，“我以为你只做他吩咐你做的事，”洛甘涅笑了起来，那显然不是友好的笑容，“你是在背叛他吗？”

“你应该叫他父亲。”阿利斯道，而洛甘涅没有回话，只是轻蔑的呼出一口气。

“公爵阁下和我都知道谁也阻止不了你，我所做的事不过是节省你一点时间，让你能更快返程，”阿利斯道，“你在盛夏城比在风临岛对我们更有利。”

“我记得——公爵阁下，”洛甘涅道，“曾经说过，谁也不知道下一个风临岛亲王对我们是否友好。”

“这不重要。”阿利斯道，“无论下一任风临岛亲王是谁，掌权的都会是风临岛伊莉莎。”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洛甘涅道。

“我们拦截了风临岛伊莉莎的信件。”阿利斯道，“所有的重要的决定都会在问过她的意见后拍板定音，你真的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谁是亲王有什么区别吗？”

“而瑟奥只是亲王乖乖听话的赠品。”洛甘涅道，“这倒合理，也许我该把王室全部都杀死，这下谁会当亲王呢？”

“伊莉莎会成为摄政王。”阿利斯道，“那就先谢谢你对她的帮助了。”

“我还以为弗朗西斯有点风临血统呢。”洛甘涅一边看手上的纸卷一边道。

“如果伊莉莎不怀孕的话，当然，”阿利斯道，“不过怀孕这种事——可操作性是非常强的。”

“好吧。”洛甘涅道，“真是奇怪，我一直以为，你知道，你只是尤利乌斯用的最顺手的一个——怎么说呢，工具而已。”

“一个工具无法发挥出最大的利用价值。”阿利斯道，“现在你知道了。”

“主人没有变，只是性质变了。”洛甘涅道，“不过你最好知道，就算我在盛夏城，也不会和你设想的一样帮助你们。”

“你会的。”阿利斯道。

洛甘涅冷笑一声，这时他身后的船上传来催促登船的叫喊，他将纸卷丢给阿利斯，对阿利斯比了一个中指便上了船，没有再回头。

——

尤利乌斯带着女孩走进了休息室，休息室里没有任何人，只有两个侍卫守在门外。他一眼便看见了在桌子上放着的饼干，那些饼干做成小动物的形状，上面有几个还装饰着糖霜，他松开女孩的手后，身边的侍卫便立刻道：“公爵阁下，陛下请您立刻前去书房。”

女孩只是看了他一眼，伸手便要去拿最上层的饼干，在她要将饼干塞进嘴里的前一瞬间尤利乌斯拦住了她的动作。

他看着女孩的眸子，女孩本来长的肖似她的母亲，可是在那一瞬间，尤利乌斯却好像透过那双眼睛看见了多年以前的西泽尔，那个为了自己被封熔岩岛而愤愤不平的男孩。

他缓慢的放下了手臂，腹部开始隐隐作痛，他和女孩对视了几秒，移开视线后道：“我走了以后再吃。”

女孩点点头，甚至朝他笑了笑，虽然那笑容看不出天真可爱的意味，似乎只是想要安慰他罪孽深重的灵魂。

他到达书房门外的时候，几个大臣正要离开，他和他们寒暄了几句便进入了书房，弗朗西斯没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是靠着窗台看向落日，尤利乌斯只看得见他的背影。

尤利乌斯安静的站在书桌前。

“我没有认真的看过她，”弗朗西斯道，“只知道她长的不太像西泽尔。”

“她像她的母亲，行为举止却不像是任何一方。”尤利乌斯道。

“很抱歉这件事必须要你来做。”弗朗西斯道。

“换作是我也会做同样的决定。”尤利乌斯道，门外有人敲门，刚才的侍卫进入房间，弗朗西斯回过头，侍卫朝弗朗西斯和尤利乌斯各鞠了一躬，便离开了。

“西泽尔另外一个子嗣还有消息吗？”弗朗西斯问。

“没有，但是我们还在寻找。”尤利乌斯道。

“很好。”弗朗西斯道，他做到书桌前，将一张纸条递给尤利乌斯，“教廷准备向我们宣战。”

“因为瑟奥？”尤利乌斯展开纸条。

“导.火.索。”弗朗西斯道，“不过估计还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正式宣战，他们正准备确定圣子人选，废除羽休的理由还没有宣布，但是很大概率是‘和不虔诚的国王勾结’，伪圣子完成那些必需的程序也许要一周左右。”

“不知道会是哪位不幸的人。”尤利乌斯道，他的脑海不禁回想起风临岛阿黛拉的预言。

天佑吾主，尤利乌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