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2 / 2）

“我针对……某个人的贪婪。”他道。

索利亚笑了，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一个正当年龄的少年遇见了一个少女，因此被拨动了心弦，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除非是一心向神的人才会为此困扰。

“你只需要克制住你自己，孩子。”索利亚道。

“我不能。”少年道，语气中带着无助，“我曾经不是这样的，我从未想过这事会发生，在此之前这从未发生。爱是没有罪的，但是那是贪婪，那是丑恶的贪婪。

每次当我看见他，我就想靠近他，而那些还远远不够，我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什么，我想拥有他，拥有他的一切，他的罪恶和美丽——罪恶是不对的，而我根本没有办法阻止，我曾经能够如此坚定的阻止任何不恰当的想法，可是在这里不行；每次当他和别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我都能够感觉到嫉妒的丑恶在将我吞没，还有愤怒在啃噬我，无论我告诉自己多少次——”

他的语气变得狰狞起来，这让他变得和刚才坐入忏悔室，声音悦耳的少年截然不同，“我都没有办法阻止我自己，好像光是站在他身边，就能够激起存在于我心中的原罪。”

听见这一通忏悔，索利亚一时竟说不出什么话，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听过如此激烈的——如此激烈的情感，那几乎已经接近了原罪的范畴，不是在乡村里，或者在城市的中产阶级内的那类温和美好的爱情，来忏悔时最究极的罪行也不过是在妓院里的背叛。这情感闻起来带着血腥味，索利亚并不觉得自己应该鼓励它。

“那么你也许应该离开他一段时间。”索利亚道，少年口中的另一人是个男孩，哦，几百年前同性的恋爱就不受到鹰神教的打击了，他对此报以宽容——当然，仅是指这一方面。

沉默充斥着忏悔室。

“我不能。”少年道，“我和他住在一起，一栋房子里。”

“别和他交谈，别和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索利亚道，“冷却你的激情，也许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我已经试过了，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少年道，“正是因为即使这样，我的贪婪也没有减轻一点——正是因此，我才如此无措——神是在惩罚我吗？但是我没有做错任何事，那些人根本不是诚心的侍奉他，他们借着神的名义施行不义争权夺利满足自己的私欲，他们才该是受到惩罚的那些——为什么痛苦的会是我？

我用尽全力才不让自己的愤怒，自己的恶意泄露出来，我本不用如此辛苦，只是那情感过于激烈，就像是火焰——胜于火焰，那像是地狱的烈火，而我只是拿着纸张做的盾在抵挡他们。”

“每次当你感受到那罪恶的时候，惩罚自己。”索利亚道，他的手中放着一本古老的忏悔书，上面写了对应每种罪行的处理方法，“这不是一个严重的罪行，只是心中的情绪聚集到了一个错误的地方，孩子，你会得到解脱的。”

羽休低着头，片刻之后才缓慢的直起腰身，这是他想出来的，唯一不让自己颤抖的办法，他看向忏悔室的门，在玻璃的倒影上，他看见了一个黄色眼睛的影子。

——

弗朗西斯的命名日快要到了，尤利乌斯记得就是在这时，一小部分魔族开始突破屏障，而羽休也是在离这不远的时间进入了魔界。他清清楚楚的记得每一个关节，只是现在命运被修改的面目全非，光是阿黛拉不再着迷于羽休，就足够改变很多事了。

这并不代表他不需要为此早做打算，抓住一个进入人界，全副武装的恶魔来问魔界之门的信息太过困难，但是他从书中翻到了一个召唤恶魔的魔法阵，召出恶魔，再将他困于银制的监牢内，是已知困住一个恶魔的唯一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