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变（2 / 2）

“我知道。”羽休道，他握住尤利乌斯的手，在尤利乌斯的戒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非常认真的看着对方，那眼神让尤利乌斯蓦然有些心中一震。

“我一定会没事的。”羽休道。

随后尤利乌斯才换上礼服出发，作为旁听者和证人出席这一宗教审判。

厚重的木门被打开，羽休出现在教堂的中央，他是圣子，宗教审判必须在最隆重的情况下进行，输了便是万劫不复，他穿着白色的长袍，和法师的修身长袍不同，那宽松的长袍据说是人子在火刑架上牺牲时穿的最纯洁的服饰。他的面容沉静，脸部在这时看来近乎无可挑剔，配合放入教廷中央的阳光，仿若年轻的神行走在世间。

站在陪审席的是十二个最有名望的主教和圣徒，他们已经非常的老了，站在那里就好像是雕塑一样，教廷不知费了多少力气才请到他们，但也只有他们才有足够的资格宣判圣子。他们看向羽休，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任凭那光刺到他们苍老的面庞。

穿着红袍的主持牧师宣读道：“今日，兹以鹰神之名，有教徒西塞罗.摩尔多瓦控告羽.休违反神圣教规，以无神论者之身欺骗教廷，接替圣子之位，玷污鹰神。”

尤利乌斯坐在旁听席上，只看得见羽休挺的笔直的背影，忽然，有人穿过旁听席到达了他的身边，他诧异的看向身边，在这样严肃的场合，除非是有安洛被攻城这样的大事发生，否则是不会有人能够随意进入的。靠近他耳边的人他不认识，但是正因此，他大约对对方的身份有了一个猜测。

“安妮.沃瑟疯了，”那人道，“阿利斯暂时控制住了消息，但是你必须过去一趟。”

“怎么了？”尤利乌斯不冲动行事，追问道。

“她开始攻击证人，证人只剩下一个了。”那人道，尤利乌斯一惊，看了眼还在念着羊皮纸上文字的主持牧师，对身边的人道，“我马上到。”

“你最好快点。”那人道。

他话音刚落，才走出教堂的大门，尤利乌斯便悄悄从侧门离开了审判的现场，守门的侍卫也不敢阻拦他。他跟着洛甘涅伪装成的男人，马上到了一个小房间，一个女人正站在门口，正是那天塞给他纸条的那位淑女，尤利乌斯打开门，她也跟了进来。

“怎么回事？”尤利乌斯立刻问站在里面的阿利斯，安妮.沃瑟还在内室，被几个法师控制着，而哈里斯和莉莉则有些受惊吓的模样，看见他来了，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却在阿利斯的示意下没有上前。

“沃瑟小姐在我们正在准备的时候抽出了刀子，她走到一位证人身边，一刀捅死了他。”阿利斯道，“我们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于是立刻控制了她，她接着一言不发，只是疯狂挣扎。”

“为什么这位小姐会在这里？”尤利乌斯问，看向站在他身边，和这里显得格格不入的女孩，女孩的名字是莉迪亚.比彻姆，一名为教廷服役的审计师的女儿，不是尤利乌斯预料之中的身份，不过女孩自报的另一个身份解答了尤利乌斯的疑惑——她是康福诺二世年轻的情妇，最近刚刚发现自己怀孕。

“我翻看了教皇陛下的信件，我知道最近是最紧张的阶段，因此翻看信件也许会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莉迪亚道，“您知道，我是教皇陛下的私人秘书，因此我在今天早上的时候在壁炉最边上看见了一封还没有被烧干净的信封，上面写了些关于教皇陛下准备将沃瑟小姐母亲的死讯告诉她，并且让沃瑟小姐的哥哥作证之类的事，我察觉到不对，便想赶来这里告知你们。”

“所以安妮.沃瑟的母亲还活着吗？”尤利乌斯问，他有着不详的预感，虽然那件事他有十有八九的把握必定是教廷的阴谋，但是也不排除那万分之一的真实的可能性。

“我觉得是的。”莉迪亚道，“我在教皇的桌子上看见了沃瑟夫人的死讯——如果安妮.沃瑟小姐的母亲就是沃瑟家族的主母的话。”

“所以那是真的。”尤利乌斯想，所以那封信是真的，他的确派人去向沃瑟家族所属的领主证实了，只是现在消息还没有传达过来，只能说安洛的消息的确比风暴城灵通，或者这就是教皇派的计划。

“安妮在兰开斯特堡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劲了。”哈里斯走上前来道，“我们在教堂待的太久，她变得有些寡言少数，而且老是说自己有些不好的感觉。直到出来之后才变得好些，但是——总是还有苗头在那里露着。”

“难道她所说的不好的感觉指的就是她对于母亲的死亡的预感？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为什么要杀死那些证人？难道她疯了？”哈里斯自言自语。

“那么她绝对不能出去作证了。”尤利乌斯道，“她的精神状态根本不允许。”

也许教廷已经告诉了她关于尤利乌斯隐瞒她她母亲的病讯的事情，她很有可能会因此怨恨尤利乌斯继而怨恨羽休，的确是她将教廷准备抓捕羽休的消息告知了他们，从某种情况下她甚至算是羽休的救命恩人，从中可以看出她的真诚和热烈的同时却也是一个很大的隐患，也许正是因为她帮助了羽休，得来的却是在一个家族教堂里近一个月的幽闭和好不容易出来之后却被告知自己被隐瞒了母亲的死讯这样的结果之后心性彻底发生了转变。

“可是教廷已经被告知了安妮.沃瑟会出席作证。”阿利斯道，“安妮.沃瑟还站在那里，可以说话，他们绝不会罢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