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与少年(2 / 2)
“难不成还有高手?!”
“没了。
”
“那——”
“你的嘴该合上了。”
道袍少年像是记起了什么,猛地闭上了张着的嘴,而后指着那个白衣少年,喷地笑了出来。
再看那白衣少年,已经展开了扇子,又摆出了那副风流倜傥的姿态。
两人正在打趣,一个麻衣帆巾的小个男孩从左侧一个车棚落子里钻了出来,直迎上。
白衣正要开口相问,却被声旁的友人勾住了肩,向前拉了一步。
“小白子,来。跟你隆重介绍一下洺城特产之首——邀路儿。”
白苘正自半惑,那一身破烂麻布的男孩则已走至他们两人身前,躬了上腰,伏了一个深拜,怯生试探:
“两位贵人?可是要进洺中城?这内城中虽道路朗直,可商铺成凡。若是初到,可需小子稍作引指,也好早作休整?”
满满的流儿腔调,却硬是用着书生口吻。
白苘自觉不熟此道,小退半步,推了那算命出来 ,递了个“自己看着办”的眼色。
不料那算命也退了半步,又递了个“自己没钱”回来。
白苘无奈,又递了个“我来付钱”的眼神过去。
却不知被那酒半仙解成了什么意思。看见对方摇头,白苘一头雾水。
两人在那互相对视,猜着哑谜。
邀路儿却是急得如同锅中蚂蚁,火上蚂蚱。但碍着主顾没说话,也不好开口。只得自己瞪着眼,攥着衣角,忐忑不已。
这三人本就引人注视,现在又耗在城口,到底是阻了人流,引来兵卫。
见到此情,白苘心叹不好,再不想多言语。看向邀路儿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正在纠结是否张口,尚未反应过来。听见问话,慌忙抬头:
“碌,碌二。”
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紧名字。白苘却也不想再多问,直就从身上掏出一把碎银,塞进碌二手中,拉了他就向前走去。
“省些事端,边走边说”,想了想又补了句“钱不够再说。”
碌二正在惊叹遇上金主,忙着塞钱,听到这句,连称够了。又慌恐是贵人嫌他事多连忙开口:
“人人皆知陈、明两国边境,有一城临着洺河,便唤作洺城。盛产锦纶,城内富庶。来往多商客游侠,城中多旅居酒栈。时值暮春,各地车马接踵而至。
像小子这种嘴皮子生意也是兴隆。”
这段话一口气说下来,无比顺溜。
白苘估摸是邀路儿们的经典开篇,本想问问酒半仙。可忽想到他之前的胡搅蛮缠,又闭上了嘴。
“两位公子现下正在城中唯一一道直路上,若一道儿向前走便是洺河门,再往前就是洺河了。洺河自是白日清贵,夜里风流。两位当是知道的多。”
正要说到洺河细节,那邀路儿却停了口,眼珠使劲地看向两旁。
“此地可有什么暂存车马之处?”白苘微叹了口气,颔首问那邀路儿。
算命儿疑惑,环顾才发觉路上行人多因自己这路搭配回首指点。
嗤地冷嘲一声。两眼一眯,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了根草杆,衔在嘴上。迈拖了步子,做尽一副地痞无赖的姿态。将之前不守礼法的不羁浪子形象毁地一干二净,
还故意向白苘挑眉。
白苘正要刺回去,却看邀路儿张口。无奈回过头去,故意装作没看见那个微妙的表情。
“各大客栈皆可借存。两位若要是租代步车马,得到南城。可若手头富裕,也可少走几步,在这北城的牲口市子,常有人淘到好马。”
听到这,算命儿忍不住,回头问道:
“这洺城却是奇怪,为何两边是分着的。莫不是两家闹开了?”
白苘挑眉对看了过去,没有说话。
“这位公子您别笑,您这朋友还真说对了。本着那车马租子和牲口市子是邻着的,不过赚的都是些路过人的铜钱,卖家们抢生意。
俗话说 /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那是个水火不容,掺着些江湖乱事。城里大人们怕闹开了生事端,才索性将两家分远了。这样倒是在没弄出些当街斗殴,刀剑相抵的麻烦。
不过这明里的争斗没了,暗里的多着呢。就看我们这些,都常被两边吓唬,说些什么敢将主顾带到另一边试试的要挟。”
“这么说来,你这些说道也算是冒着命儿讲的?”
算命儿刚说出口,便已自知失言,复闭上了嘴。
邀路儿略显惊恐,忙低头伏腰。
“这您就笑话小人了。小人生意小,讲究个良心。把这里外都给您们谁明白了,也免得贵人们谩诘,是不?”
算命儿本还要说,却被白苘拉了衣袖,回头看去,那白苘却装作一副无所知,无所为的样子。算命儿心里盘算,不自觉又恢复那浪子风度。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人收藏了,谢谢!就不在评论说了,不然评论都是作者自言自语,诡异到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