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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悍皱眉,冲了冲满是泡沫的手指,转身走开。
颜曦楞了楞,忽的一笑,倒忘了,这个大块头是个榆木疙瘩,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在心头。
这手与手碰在一起,或许在他眼里,就像碰到桌子,椅子,水,碗一样寻常。
自己真是太久没有体会过情爱的滋味了,这碰个小手就让她脸色跟烧着了一样。
她摇摇头,冲净了衣服的泡沫,拧干了水,走到衣架处晒了衣服。
男人巨大的衣服在她看来就像戏服,衬的她被改小的衣服像是侏儒一样,她站在原地看了看,把他深色的袖子和自己白色的袖子搭在了一起,走远撑着下巴看了看。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挺像爸爸牵着女儿的手的。
唉,错了,颜曦心里想,应该是奶奶牵着孙子呢。
这个想法让她乐不可支,头上的日光照下来,打在她的脸上,明眸皓齿,柳眉弯弯,鼻子秀挺,嘴角微翘。
秦悍回头看了一眼,她整个人都站在阳光下,笑的眯了眼。
刚刚还一副失落的样子,怎么忽然又开心了?
他看了看晒着的衣服,有什么开心的?
他抬手靠在门框上,手指似乎还有些滑腻,她的手心因为沾了很多泡沫,并不温热,反倒冰凉的很,可他却意外的不排斥。
不,他不得不承认,他不止不排斥,甚至还有些贪恋。
他扯了扯嘴,抬步继续走,大门前进来一个人影,他脚步顿住,退后几步,关上了后院的门。
李兰一进门又想去自己倒水喝,正要拿起水壶,被秦悍一掌压下。
“没水了。”
李兰听到壶里晃荡的水声,“不是有吗?”
秦悍压着水壶纹丝不动,“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了。”
李兰楞住,有些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凸出于表面,像是随时要掉下,“秦悍你这个狗/娘养的!现在连点水都要藏起来?!”
秦悍对她的骂声充耳不闻,拎起了水壶就往厨房走,李兰仍跟在后面骂骂咧咧,但秦悍只是去拿了个碗,从开水瓶里重新倒了一碗水,递给了她。
李兰骂人的话卡在喉咙口,拿着碗,看了一眼被放在灶头的水壶,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开水,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最后只说了句,“那水壶真没水了?”
有水,秦悍却摇头,“没了。”
水壶里的是草药水,颜曦烧好后一直在咳嗽,他便去山上摘了些止咳化痰的草药放水里一起炖了喝。
他不发烧不感冒的,自然喝不上这些,可水壶里炖着这个,村里人对于生病都是去山上采药的,多多少少都会知晓一些,他不知道李兰懂不懂,但他不冒险。
李兰把水放在桌子上晾凉,挠挠脑袋。
“那些人走了吗?”
“谁?”
秦悍不耐烦了下,但没表现出来,“那些人口贩子。”
“走了。连着几天找不着人,他们也不能一直呆在这。”
“人不找了吗?”
李兰砸吧了一口水,“找着呢。”
秦悍皱眉,“他们不是走了吗?怎么找?”
李兰嘿嘿一笑,眼珠子转了个圈,手指点了下水,弹了一下,水珠子弹到秦悍脸上,“我找啊。”
秦悍擦掉脸上的水,面色一下子沉下来,“你也干这个?”
李兰恍若未觉,撇撇嘴,她倒是想干,可他们村被分到了重山村下,都被黄建国抓在手里,她挖不开人家的手指。
“这个有什么不好的?别人想干还干不了呢。”
“这和杀人放火有什么区别?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干了不怕被抓吗?”
李兰嗤笑一声,“没有我干还有别人干呢,这里面利益这么大,傻子才会见着钱不捡呢,抓什么?谁会来抓?山高皇帝远,谁会来抓?警/察要来还得穿那么多座山呢,再说了,人只想娶个老婆,管天管地还管人怎么娶老婆呢?!”
秦悍压下心头滚滚翻上的怒意,毁人一生,颠沛流离,在这些人眼里就被如此轻描淡写的一笔而过,天大地大,都不如钱来的大,为了钱,道德、良心、对错算什么。
他咬着牙,面部肌肉崩的很紧,“那你要是找到了会怎么做?”
李兰正说的高兴,脱口而出,“当然是交到重山村黄建国手里了。”
“黄建国?”
秦悍重复了一遍名字,眼里眸色深沉,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