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小鱼吃虾米(2 / 2)
刘末哭的更凶,整个人都伏在地上。
房门是关着的,小院子里的于白听到刘末的哭声,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喊道:“你莫要胡言……”话没说完,便被陈默一拳头打在脸上。
刘末被于白的喊声吓的一激灵,哭声倒是停了。
贾川叹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你相信我能解决这条臭鱼,但你可以听听他能否说出一句整句,你觉着他是天,可在我眼中,叫他臭鱼都是抬举他,于家的院门是我命人砸开的,于家那几个下人现在浑身是伤满地打滚呢,于家这两个男人嘛,开门给她看看。”
高云天打开房门,刘末捂着脸顺着指缝偷瞧。
于白在呻吟着打滚,他爹趴在一旁瑟瑟发抖。
“我关门就是怕他影响到你,我知道你怕他怕到骨子里,虽然……我不知道为何你会这般怕他,你爹好像也很怕,我路上就琢磨着,他有个堂兄在汉王府里做个小头目,他家人便可以横行霸道,王府里小头目多了,若是亲属大多如此,这乐安怕是早成地狱了,朝廷也不会不理,尤其是这一年多。”
贾川顿了一下又说:
“我来乐安时间虽然不长,但大概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汉王府的家奴确实有些霸道,欺男霸女的事也偶有发生,可我就想不明白了,汉王府一个小头目的亲戚也敢如此张狂你爹说之前有人告过,虽对他没有什么惩罚,但他也会消停几日,这便说明王府里的堂兄也不愿他在外惹事,他两年前找你家提过想要纳了你,你爹没有同意,他家没做什么,对吗且,他是如何看上你的若是你不愿,自然有一段时间会少出门,不与他碰到便是了,他还真敢去你家强行如何我不是说他多懂事,而是值不值”
刘末浑身开始发抖。
贾川的语气依旧很温和:
“汉王府的家奴敢做伤天害理的事,州衙或许真不敢管,但肯定会报与汉王府的长史知晓,他们内部如何处理咱们暂且不说,一个小头目的亲戚也敢如此妄为的话,怕不是一个小数目能摆平的,我看臭鱼家里也不算多富裕,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他是想传宗接代,后院里好几个女人吧他又不是没见过女人,你若是死活不肯,他能如何呢你进刘家门,他家连聘礼都没给吧所以我很好奇,你俩是咋在一块的”
贾川探身好奇的问。
刘末将脸埋在双手中,趴在地上迟迟没有回答。
高云天先开口了,他不可置信的问贾川:“我听你的意思是她,她是自愿的”
贾川没理高云天,继续问:“你比你兄长小十一岁,你爹娘宠爱你一些也属正常,可你娘家并不富裕,尤其是你哥嫂生下两个孩子之后,你的生活在你看来不如意吧”
刘末又开始哭。
高云天惊愕的指着地上的刘末,再次不可置信的说:“你,是你,是你杀了你嫂子,还让你哥顶罪!”
“你脑子去哪转悠了叫回来!”贾川无语的说。
“不是我,不是我!”刘末哭着摆手。
高云天蒙了,问贾川:“你是不是解释一下”
“他兄长刘长明显是被冤枉的,这个你能想明白吧”贾川问。
高云天想了想说:“我觉着不能说一定是被冤枉的,卷宗中不是说死者被勒死后,身上还被捅了很多刀吗这一看便是有仇的,可他们这样的人家难有想要他们性命的仇家,有些小恩怨的,没胆量做下这等样的事来,而刘长虽说当晚不在家,但正是因为不在家才更有嫌疑,为啥他偏偏就这一日去好友家喝酒”
贾川看着高云天笑了笑问:“你反过来想,凶手是不是只有在刘长不在家的时候,才会杀死死者”
高云天皱眉:“可……”
“如果是自家人动手,大可收拾好现场,对外说死者病重不治,比这么闹得满城皆知要稳妥的多,连你都觉着刘长当晚不在家很可疑,若是刘长杀妻,他怎就觉着没事呢且没事也是有收拾妥当的法子,可他没收拾。”
高云天点点头,指了指刘末问:“你怎觉出这案子与她有关照你说的,知道刘长晚上不回来的人理应都有嫌疑,他去的朋友家是不是也应该去问问”
“那位朋友我还没来得及琢磨,只看卷宗他的口供,没有什么不妥,而刘家,尤其是她却让我有点想不通,她娘家经此一难,出狱的时候连口饭都吃不上,一年被关着,刘末就算之前再如何靓丽……出来的时候怕是也没法看吧于家这条臭鱼,怎就这般死心塌地的还来提纳了她的事”
“你的意思是,他们俩之前……有旧情”高云天声调自动升高:“那条臭鱼是条……有情义的臭鱼”
贾川摆手道:“若是有情义,怎会让刘末在里面待了一年你又不是不知道,人证若是有人拿钱来保,便可出去,臭鱼平日里这般张狂,又有堂兄在王府中,想让州衙放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只不过找堂兄,必定要使钞银,臭鱼若是觉得值,自然会掏。”
“没听懂。”高云天说。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个道理能解释通刘家怕于家,但怕也有底线,她爹娘还是疼闺女的,能拒绝一次便会有第二次,若是于家强行如何,今日咱们看到的便不是那样老刘头了,于家口碑不好,也有些仗势欺人的地方,可欺男霸女这样的事,还轮不到他,所以,我很好奇,你俩到底是怎么走到一块的”贾川看向刘末:“他没有救你,却在等你,等你出来了,却又一文不给,你便跟着他进了于家门。”
高云天明白过来:“是啊,他为啥会等你纳妾也得给点银钱呀。”
刘末不哭了,却还是不吭声。
高云天急了:“你莫以为你不开口便可搪塞过去,若是将你带回州衙,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
贾川紧跟着叹了一口气说:“你哥哥便是如此没能撑到我来,我不提倡用刑,但有时候遇到你这样的,真相便摆在那里,你就是不肯开口,刑具或许是唯一的方法。”
刘末又开始哭。
“我知道这一切并非你所愿,但到后来,你已无路可走,饥寒交迫固然难捱,可你眼下吃饱穿暖何尝不痛苦你盼着早日生下孩子,而后母凭子贵,可……你有不了孩子。”
刘末猛地抬头,她眼睛已经哭肿了,可仍旧藏不住那份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