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5章 不单惦记你的东西,还惦记你的钱!(2 / 2)
陈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这有什么难的?”
他轻松地笑了笑,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其实在故宫博物院里,就收藏着一幅董其昌的《岚容川色图》,同样是纸本立轴的水墨画。不过呢,那幅真迹的尺寸要比这幅小得多。”
“那幅《岚容川色》图,是董其昌 74 岁时所作,”陈阳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自己可没瞎说,因为故宫真有一幅董其昌的《岚容川色图》,眼前这幅叫做《古木清流图》,这幅画的认定,就是通过故宫那幅《岚容川色图》才断定是董其昌的,只不过这不是现在的事,而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那时的董其昌已是垂垂老矣,却笔力不减当年。那年冬天,他在苏州城外的一处山庄中,看着庭前老树,忽有所感,一气呵成此作。”陈阳一边跟高唯中说着,一边低头看着画。
“那幅画的布局与我们眼前这幅确实颇为相似,但细节处却大有不同。你看这树干的处理,董其昌用的是短线条双勾法,每一笔都像是经过千锤百炼,高低错落间自有一番韵味。最妙的是这干体的处理,用淡墨勾勒出或皱或晕的效果,让整个树干显得苍劲有力,富有立体感。至于这树叶的表现,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陈阳说着,手指轻轻划过画面,“董其昌在这里用了四种不同的手法:有的地方用侧锋卧笔点染,笔锋横贯而过,一气呵成;有的地方则是浓淡墨色交织,层次分明;还有些地方直接以线条勾勒成叶,看似随意却自有章法;最绝的是这些夹叶,以线条勾勒双边,一叶一世界,无不显示出大师的功力。每一片叶子都栩栩如生,仿佛能感受到微风拂过时的摇曳。”
陈阳看向高唯中,眼中带着几分揶揄,“说起来,董其昌年轻时曾在苏州城外的一座寺庙中修行书画,就是在那里,他创造了这独特的夹叶法。据说当时有个老和尚教他观察树叶,告诉他树叶有灵,要用心去感受。这一悟,就是大半年。后来这夹叶法成了他的独门绝技,别人想学都学不来。”
他顿了顿,继续道:“董其昌晚年最得意的就是这《岚容川色》图,据说他曾对弟子说过,这幅画里藏着他一生的功力。你看这些树叶,每一片都像是经过千百次推敲,既有形态之美,又蕴含着无穷的生机。这就是大师的境界,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模仿的。”
高唯中听得入神,不禁点头称是。陈阳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心想这家伙果然上钩了。他装作继续研究画作的样子,实则暗自盘算着如何让高唯中上当。
“你再看这画中的层次变化,”陈阳继续说道,“董其昌用墨的功力可谓炉火纯青。浓处如漆,淡处如烟,一片叶子上就能看出三四种不同的墨色。这种技法,在当时可以说是独步画坛。后人想要模仿,往往只能学到形似,却难得其神韵。”
“高厅,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眼能看出真伪的原因,”陈阳最后做着总结,眼神中流露出几分高深莫测的神色。
“这件仿品的作者,用的画法太多了。他就像一个贪心的孩子,想把所有好东西都揉在一起。倪瓒的秀逸飘逸,黄公望的山水皴法,米芾的狂放不羁,王蒙的层次布局,甚至还有一丝董其昌的影子,但这些名家的画法杂糅在一起,反而失去了灵魂。”
陈阳站起身来,踱步到窗边,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画作上,“就像是一个厨子,把山珍海味都放进一个锅里,反而煮出了一锅糟糕的杂烩。”
“董其昌是何等人物?他的画作讲究的是一气呵成,笔墨之间自有章法。这幅画虽然技法娴熟,但过于刻意,就像穿着华服的乡下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高唯中听完陈阳的侃侃而谈,眼中闪烁着惊叹的光芒,一脸羡慕地看着陈阳,情不自禁地竖起了大拇指,“陈老板,我算是开了眼界了。人人都说你年轻有为,起初我真觉得他们有些夸大其词。”
“可今天听你这么一讲,字字珠玑,句句精辟。从瓷器釉料调配,到字画各位名家画法,这些您都了如指掌,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古玩行当里,能有您这样的年轻人,真是幸事!”
陈阳笑着摆摆手,谦逊地表示这没什么,随后伸手将画轻轻卷起。他的动作轻柔而熟练,“高厅,这幅画到时候您一起给我师叔送去。”
说着,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高唯中,“说实话,这画虽说是仿品,但仿得相当不错。您放心,我认识几个专门收藏仿品的大买家。到时候我帮您牵线搭桥,保准能卖个好价钱。”
“好好好!”高唯中连说三个好字,脸上笑开了花,亲自起身将画卷接过,小心翼翼地放入红木画盒,又将盒子轻轻放回柜中。两人重新回到座位上,他的心情显然十分愉悦,毕竟所有的古董都经过了陈阳的鉴定,若能顺利出手,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茶香袅袅中,陈阳看着高唯中那藏不住的笑意,轻轻抿了一口茶,试探着开口道:“高厅,有个问题,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高唯中此时正沉浸在即将发财的美梦中,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看着陈阳说:“陈老板,您但说无妨。”
陈阳略显迟疑,眉头微皱,似乎在斟酌着用词。最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轻声说道:“高厅,这话可能不该我问,但我也是为您考虑。就是,这批物件出手之后,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