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南下平叛（2 / 2）

杨安玄朗声笑道：“先不说王泰叛军是否有水师，就算真遇上能战则战，不能战则走，将谍报送与刘将军便是。”

大婶指着杨安玄道：“小渔郎，赶紧得抓个七八条，送到营里去。”

杨安玄命人叫来黄富。黄富看着地图，用手指划拉着道：“仆是六年前随船从镇江南下，当时所乘的货船不大，吃水浅，眼下正是涨水季节，走舸应该能通行，艨冲就难说了。”

当初自己听他说“位卑未敢忘忧国”以为此子才智过人、忠君爱国，还为其父杨佺期起复向殷仲堪建言，如今看来是被这小子愚弄了。

杨安玄假装充楞道：“三钱一斤。”

杨安玄抓了个馒头在手，站在北府军下发的地舆图前细看。方才送鱼入营时杨安玄发现军营驻扎在河边，如果河水暴涨营寨说不定会被淹。

杨安玄心中暗叹，刀枪无眼，等刘牢之的大军杀至，这些女人不知有几人能逃得活命。便是能活命，下场更可悲，王廞让女子成军，实在是造孽啊。

军令如山，杨安玄不敢怠慢，召集屯长以上的将官议事。

螳臂挡车，不自量力，王恭冷笑一声。这个杨安玄因为自己不准他多招募人手，转而向会稽王摇尾乞怜。

半日后，杨安玄接到刺史府公文，命其率巡江营所部乘船南下曲阿，作为先哨探明消息，配合辅国将军刘牢之大军，防止王泰叛军沿水路北上。

等刘牢之离开，王恭猛然想起巡江营来，自己起兵除逆，巡江营居然声称得到朝庭旨意，封锁大江不准北府军水师西进。

…………

雨在傍晚时分落下，打在水面发出“沙沙”声响，钱磊有些沉默，杨安玄知道他在为那些女子的命运担心。

女人似老虎，七手八脚地去抓鱼，鱼滑不溜手，半天也抓不起来，倒是留下笑声串串。

王泰的八千人马中有两千娘子军，由王泰之妹贞烈将军王异统帅。这两千莺莺燕燕坐在牛车上随同大军开拔，到达驻地烧火做饭、浆洗衣物，娇声脆语确实让军兵们消除了不少疲惫。

杨安玄和钱磊来到船舱，刘衷、俞飞、孟龙符等人都侯在舱中，周由带着余宜驻守巡江营。

杨安玄见众人神情沉重，笑道：“诸君莫忧。王刺史命巡江营作为先哨打探消息，并未让我等与敌对阵厮杀。”

见杨安玄将钱揣入怀中，陈婶又叮嘱道：“这几日不要出来打鱼了，马上要打仗了，碰上可就要丢了性命。”

俞飞在一旁道：“仆记得黄富说过曾通过水路到过曲阿，还从曲阿乘船一路入太湖。”

周由听完杨安玄陈述王刺史的命令，骇然道：“杨将军，王泰叛兵有数万人，王刺史要巡江营五百人充装先锋吗？”

撑船的是杨安玄，撒网的是钱磊，两人探知王泰驻扎在曲阿城外，乔装成渔夫前来打探军情。

杨安玄心如明镜，上月王恭起兵反叛，自己封锁水路与他作对，事后王恭不好明面上对付自己，王泰起兵北上给了他借刀杀人的机会。

刘衷拿过公文细看，道：“公文中写有‘防止王泰叛军沿水路北上’，万一水上遇敌，三艘走舸如何抵御？”

边吃边把探明的情形跟大伙提了提，听到王泰大军有两千女兵，众人既感好奇又觉惋惜。

那个大婶眉开眼笑地道：“哟，这鱼真不错，大的都有五六斤了，姐妹们，今天晚上有口福了。”

钱磊也瞄了一眼女子，胀红了脸。

有胆大的高声招呼道：“渔郎，可有活鱼，卖几条来。”

营中有四艘走舸，要留下一艘巡江。每艘能载人六十，加上楫手顶多不过八十人，也便是说五百人只能出动半数左右。

杨安玄摇摇头，王恭有意借刀杀人，怎么可能给船与巡江营。

杨安玄将手中鱼放入伙房，陈婶拿来一串钱交给他，道：“快些走吧，天马上要下雨了，早些回家吧。”

这岂不是前去送死，几个字强忍着没有从口中说出。

“陈婶，你胡说什么？”那女子看样子才碧玉年华，眉目清秀，瞅了钱磊一眼，满面羞红，垂首不语。

余宜熟知水系，挤到图边道：“下官听说有商船从长江走镇江前往曲阿的水路，只是不知艨冲和走舸能否通过。”

巡江营设在依水镇，如同喉中扎了根刺，索性借王泰之事将其除去。

杨安玄没想着将王泰大军淹死，只能河水能淹过数尺，大军带着辎重，定然溃不成军。届时兵马掩杀，轻而易举可以获胜。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讨论着堵水的地点，杨安玄道：“此次由钱磊主持。军情紧急，愚连夜前往刘将军大营送信。天降大雨，河水暴涨，要堵水光靠咱们这些人可不行，愚争取让刘将军派人支援。”

半个时辰后，杨安玄和俞飞牵着战马从走舸下船。走舸狭小，每艘船只装了两匹战马应急。

马踏泥水飞溅，身上的雨披被风高高扬起，两道身影消失在瓢泼大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