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垣·第三十五章 金池居(2 / 2)
下一页是一绝色美人,衣带飘摇,翩然起舞。
姿容绝色世无双,常引是非诽谤生。
一朝选在君王侧,宠冠六宫香魂散。
再翻一页是一身披甲胄的女子。
女儿乔装入兵伍,历经百战胜将军。
奈何心比男儿烈,此生相忘江湖间。
下一页是一男子跪坐于地,双手覆面,神情悲苦的模样。
可喜,可喜,外是金缕衣,内是文人骨。
可叹,可叹,一朝高堂下,目盲心也死。
再翻一页,是一株鲜莹明洁的兰花。
空谷幽兰温如玉,满肚才华馥比仙。
冰清过洁世难容,落得肮脏尸骨凉。
裴凌心一紧,顿时泪流满面,悲伤得不能自已,“兰儿……”
金池居士一惊,抢过她手中的诗册,恐泄露更多天机,“你该回去了。”
她于裴凌额间一点,万千金光顿时绽放开来,裴凌于金池居的记忆被一扫而空,她的身子向后倒去,又落入了太液池中。
窒息感扑面而来,呼吸不得,肺里都是水。身子慢慢下坠,向幽深的湖底落去。
......
再次有知觉时,只觉得嘴上覆了一片柔软,她腹内一阵收缩,翻身吐了好些水,直到腹内空空。她平躺着,身心疲劳,只想睡去,睁不开眼睛。
那片柔软再次覆了上来,轻轻含住她的唇,向她口中吐气。
裴凌猛然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深邃狭长的凤眸。
她推开眼前人,抹了抹嘴,“你,咳咳,怎么是你!”
“该是本世子问你吧,大半夜怎么掉进太液池里了?若不是本世子深夜泛舟饮酒,你可就淹死了。”
南风浔亦是浑身湿透,水珠凝在他白净晶莹的肌肤上,湿漉的鬓发贴在他的脸颊,好似戏旦的贴水片,勾勒着他利落的骨线。他衣衫敞开,胸膛尽露,肌肉的线条若隐若现,似是比太子弘还健硕几分。
不知是该说他不羁,还是放荡。
裴凌看得脸色绯红,别过脸去,“我是被人推下去的。”
“被谁?”南风浔突然正经。
裴凌心中有九分猜想,最终还是摇摇头,“得罪的人太多了,想不出来。”
“此番没能杀掉你,他们必定会另想他法。你若是说出来,本世子或许能帮你解决。”
他要解决?裴凌苦笑,那日粉绡鸳鸯帐下的人,就是他的父亲,南风启。
裴凌摇头,南风浔心中忿忿,抓住她的手腕,“怎么?你不信我,太子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
“我真不知道!兴许是在尚宫局当差无意间开罪了谁,想置我于死地。我在明,他们在暗,就这平白一推,实在没什么好查的。”
南风浔讪讪,知道自己误解了她。看着少女苍白的脸,微红的鼻尖,潮湿的衣服贴着她的皮肤,宽大的宫服下她还是纤瘦,被这春末夜间的凉风吹得微微发颤。
他将身边的毛毯递过去,“裹上会暖一些。”
裴凌接过毛毯,裹在身上。
“衣服要脱掉,不然毛毯也会湿的。”南风浔提醒道。
裴凌向内一看,面露难色,南风浔侧过身去,“本世子什么没见过,稀得看你那二两肉。夜里阴冷,着了风寒可不怪我。”
外面风儿萧萧,几缕寒风就吹进船舱内,冻得她直打哆嗦。
她脱下身上的衣服,放到铜制的小火炉旁,紧紧裹着毛毯,道,“好了。”
南风浔转过身,自顾自的在炉边烤手,那铜炉四方,若是暖手还尚可,将衣服烤干怕是杯水车薪。
裴凌好似落水小猫一般缩着身子,将光滑的手臂伸出,靠近暖烘烘的烤炉。
“你身上也湿透了,不打紧吗?”
“怎么?关心我啊。”南风浔玩味道。
裴凌坦然道,“对啊,你救了我的命,我不该关心你么?”
南风浔没料到她这般直率,转而笑道,“你知道我为何救你么?”
“为何?”
他招手,让裴凌附耳过来,裴凌靠过去。南风浔对着她微挺的胸脯,一扬下巴,邪邪一笑,“长大了,像个女人了。”
顺着他的眼神,裴凌满眼惊恐,又羞又愤,这个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