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英雄（五）（2 / 2）

墨念有些诧异，他从不知道自己这张脸居然能像恶鬼般扭曲，可他依旧笑眯眯的回答：“啊，你指我用浩然正气沟通圣光这件事吗？”

心魔大口喘着粗气，咬牙道：“你知道的！圣光会影响人的意识，而且沾染的越是纯粹，你失去自我也会越早。”

“可那又如何呢？”墨念轻轻叹了口气，“你未免管得太宽。你看，你当初说你要阻止我破虚，我现在放弃那条道路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心魔沉默，半晌，他冷冷的回复：“我自然是高兴都来不及，我盘踞在你的内心，你越是弱小，我取代你的机会便越大。可是我可不希望得到一个废物躯体！浩然正气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它没有属性，且能幻化成一切元素。你却引了圣光入体，断了自己的路。你若是现在破虚，幻化便可以假乱真，甚至每种属性都是真实不虚的破虚伟力，可...”

“可我毕竟在成念境徘徊了这么久，我等不起了。”墨念打断了他，“时代的浪潮开始涌动，所有在水中起舞的人都将被卷入漩涡，记得未笙破虚那天吗？战场上满满的都是她那羽衣所涌动的火焰，那天她多好看啊，煌煌其光，宛如烈日。她是太阳，那我做个月亮就好。”

他来到心魔的身旁站定，拍了拍心魔的肩膀。

“月亮不会发光，我也如它一样，借用下伟大的光芒。”

“愚蠢。”像是恨铁不成钢一般，心魔摇了摇头，“你这是自毁前程，让自己无法和她站在同一舞台上。”

“日与月本就无法同时出现。”墨念淡淡的回答，“我也有个做英雄的梦啊。我多想只是她一人的英雄就好，可我总是放不下夏国的一草一木。”

墨念张开双手拥抱了那个与自己完全一样的面孔。

“我们就是这样的死脑筋啊，我的半身。”

心魔一言不发，在消失前，只是深深地看了墨念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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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丝汀如同雕像一般静静的站在门前，哪怕屋内流光溢彩，她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可好像看到墨念刚抬起头，一眨眼，他就到了讲台下。哪怕是身为大骑士的自己也没看清楚他的动作。

克莉丝汀揉揉眼睛，又盯住了那个单薄的身影。

“陛下，主人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她想，“一切都向您的预想发展着。为了您，为了主人，为了没有纷争的未来，我将守护主人到世界的尽头，用我的双眼来见证未来。”

不知不觉间，她的右手已经抬起，触碰到了佩在胸前，藏在围裙后的那枚铁质十字形勋章上。

“蔷薇十字军，克莉丝汀·克伦威尔，在此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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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凝固的时间解冻，一些学生被闪耀的星光所吸引，他们没有那几人般毒辣的眼光，只是以为这是老师用魔法在讲解举例。

“可是，先生。”一个学生举起手，“神明真的存在吗？我们到今天为止也无法证实圣光是不是拥有意识的。如果它没有意识，一个现象又怎么能被称作神呢？”

教室的最后，若望微不可查的眯了眯眼睛。

墨念对他无奈的笑笑，转向那个学生，回答道：“那你又怎么证明神明不存在呢？如果一个东西无法被证实就一定是错误的，那工程学就一定会停滞的，因为前人无法证明今天的很多成就。”

“这个...”

“其实，就和刚才我所说的英雄一样。人类所信仰的神明本身，就是全人类的英雄。夏国有句老话，举天下人而恶之，斯可谓非常之奸雄矣乎。举天下人而誉之，斯可谓非常之豪杰矣乎。然誉满天下，未必不为乡愿；谤满天下，未必不为伟人。天下皆以神之不在，神亦不见天下人于眼前。”